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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的路还是那么长(2)

时间:2013-07-26 11:00 来源:经典网摘文章 作者:九九文章网 阅读:

  回到家,婶婶都在准备晚饭的菜了,才两点多呢,我蛮不好意思的。后来说二姑姑也要回来,我才稍微好过些。见了小脚奶奶,越来越像个小老孩了。老远喊她,问她还认不认得我。小脚奶奶哪里会不认得我,虽然上了年纪,人却不糊涂。她的脚其实也不小,就是多年的腿风湿,成了顽疾,走起路来像裹脚的老人走路,所以,就给她取了个“小脚奶奶”这么个名字。
  小脚奶奶见我们回来,那开心的样子,就像我小的时候父亲从城里回来,高兴,父亲走到哪里,我就跟到哪里。挨着小脚奶奶坐下,和她说话,看她吃东西。小叔叔从城里买回豆沙饼子,新鲜的,到家还热乎,软绵绵的,奶奶咬得动。奶奶娃娃嚼着豆沙饼,掉的碎末用手接着,往嘴里送。小叔叔拿香瓜给我吃,我掰了一小块递给奶奶,奶奶又吃起来。小叔叔的冰箱里塞买了吃的东西,都是奶奶喜欢的、嚼得动的。这些日子小叔叔在家冰箱里的东西充沛,小叔叔走了,冰箱怕是又要空置起来。
  问奶奶,小叔叔过两天又要走了,一个人在家怕不怕。她说哪里会不怕。我说,你一个在家害怕,就到清叔叔家住,她却摇头。她要给小叔叔看屋。婶婶却悄悄对我说:“奶奶还想出去旅游呢,想跟着他的幺儿(小叔叔)去云南。”就小脚奶奶那身子骨,去云南,怕不到半路,骨头就给折腾得散架了。
  小脚奶奶的腿脚不利索了,常摔跤,堂妹动武汉大学回来的那晚,奶奶出门去迎,就摔了一跤。奶奶真真的老了,一个人住不行了。清叔叔的儿子我的堂弟尚未婚配,清叔叔和婶婶还得加劲劳作,努力赚钱,照看奶奶的精力自然不济。小叔叔为了生活,不得跑到云南做生意。叔叔们指望四姑姑十月回家,把奶奶托付给她。除了小叔叔的家,奶奶到任何人的家里怎么住得习惯?住不上几日,又要扯起行李回家。在老人心底,幺儿命肝心,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,都系在幺儿身上的。幺儿常年不在屋,帮着看着他的屋子,即便害怕,还是甘愿。
  陪奶奶说上一会儿话后,邀小叔叔到稻田上去玩,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。小叔叔想邀堂妹一起去,堂妹有她的乐子,我心里也不乐意——我和堂妹虽然是一辈人,但年龄相差二十多岁呢。小叔叔要我换双塑胶鞋,说大雨才停,田梗路泥巴稀乱的,肯定不好走。我不管,说路不好走就打赤脚走呗。小叔叔拗不过我,穿着双凉拖鞋就上路了。
  田埂路果真不好走,却因为见着绿油油的稻田欢喜得不得了,我毫不犹豫地脱下高跟鞋,赤着脚扭在田埂上。泥巴路,软绵绵的,一脚踩下去好深的窝。歪扭在田埂上,为了防止滑倒,我勾着脚趾,一步紧着一步,蛮有经验的。本来就是的嘛,小的时候不晓得走过好多次泥巴路,就喜欢这滑溜溜的感觉,有时候还故意摔倒,在泥里打滚,成泥鳅。现在摔倒可不行,被村上人笑话是小,没带换洗衣服是大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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